AI 世界有兩個「有效利他主義 Sam」，一個在行業享受聚光燈、一個在監獄賣飛獨角獸

被迫「賣飛」數百倍，SBF 預見未來卻失去現在。

撰文：Penny

在加密世界，SBF 始終扮演着矛盾集合體——他既是以"有效利他主義"布道者自居的慈善愛好者，也是深諳市場博弈的資本操盤手；既宣稱要通過技術投資守護人類未來，又因系統性風險失控將百萬投資者拖入深淵。同樣的，OpenAI CEO 山姆·奧特曼也是「有效利他主義者」，他多次公開強調「必須在確保安全和有益的前提下推進 AGI 發展」，試圖通過技術、政策和社會解決方案來克服 AI 發展的障礙。當 FTX 帝國崩塌兩年後，我們重新審視其"科技造福人類"的投資版圖時發現，那些曾不被理解的超前布局，竟在技術演進中逐漸顯露出驚人的預見性；而被迫清算的百億資產，如今也已價值翻倍，成爲令人扼腕的遺憾。

有效利他主義的「OG」，注定要投出 AI 獨角獸

SBF 在公開採訪中多次強調他的行動哲學基於「有效利他主義」，從小就被父母灌輸極致的利他主義的思想，要給更多人帶來幸福。他主張通過最大化資金積累以支持未來社會福祉，例如預防流行病、減少全球貧困等宏大目標。

自 2014 年起，SBF 就是有效利他主義運動的一員，他總是強調將「賺錢行善」作爲一種人生事業。2022 年 4 月他在接受《紐約時報》採訪時表示，他會盡力選擇了一份高收入的職業，這樣未來可以捐出更多慈善資金。

SBF 對技術顛覆性領域的關注與有效利他主義的「長期主義」高度契合，他認爲 AI 是未來技術變革的核心，可能通過提升效率或解決重大問題（如醫療、氣候等）實現長期社會價值。例如，他曾計劃利用資金支持預防未來流行病的技術研發，而 AI 在生物醫藥領域的應用（如蛋白質折疊研究）與此相關。

2022 年 2 月，SBF 與幾位 FTX 的同事共同宣布成立「未來基金」，旨在資助「旨在改善人類長期前景的雄心項目」。該基金由有效利他主義中心的創始人之一威爾·麥克阿斯基爾副教授，以及該運動中的其他關鍵人物共同領導。未來基金曾承諾在 9 月初前向各種項目提供總計 1.6 億美元的資助，包括支持有關疫情應對準備和經濟增長的研究項目。其中大約 3000 萬美元被劃撥給多個探索人工智能相關議題的組織和個人。

SBF 及其同事還資助了其他多個致力於降低人工智能長期風險的項目，包括向 Alignment Research Centre 提供 125 萬美元的資助。該機構旨在確保未來的人工智能系統與人類利益保持一致，防止技術「失控」。他們還向康奈爾大學提供了 150 萬美元，用於類似研究。

未來基金還向三個與大語言模型相關的項目提供了近 600 萬美元的資助。大型語言模型是一類日益強大的人工智能，可以撰寫推文、電子郵件和博客文章，甚至生成計算機程序。該筆資助旨在減少這類技術被用於傳播虛假信息的風險，並降低其產生意外和不良行爲的可能性。

除了未來基金的資助之外，SBF 和其同事還直接投資了一些初創公司，例如向 Anthropic 投入了 5 億美元資金。Anthropic 成立於 2021 年，由一羣從 OpenAI 離開的有效利他主義者創立，致力於通過開發自己的語言模型來提升人工智能的安全性，而開發這些模型的成本可能高達數千萬美元。

在 2021 到 2022 年這兩年中，SBF 和他的 FTX 同事通過撥款或投資的方式向 70 多家人工智能相關公司、學術實驗室、智庫、獨立項目和個人研究人員投入了超過 5.3 億美元，以解決人們對該技術的擔憂。

除了 Solana，SBF 本可以再造一個「Sui 奇跡」

2021 年，SOL 大規模解鎖之際，SBF 發表了經典名言：我現在會以 3 美元的價格買入你所擁有的所有 SOL。

SBF 對 Solana 的投資基於其技術優勢。Solana 被視爲以太坊的競爭者，具有更高的交易速度和更低的費用。SBF 在 2021 年 9 月的採訪中表示，Solana 是「少數幾個有長期發展潛力的區塊鏈之一」，能夠支持工業級應用。FTX 與 Solana 的關係緊密，SBF 個人持有大量 SOL，顯示對其信心。

Sui 是由前 Meta（Facebook）Libra 核心成員 Evan Cheng 創立的公鏈，延續了 Libra 的高性能設計理念，專注於高性能和可擴展性。FTX Ventures 在 2021 年投資了 Sui 的前身 Mysten Labs，購買了 8.9 億個 Sui 代幣的認購權和股權，總價值約 1 億美元 (Sui Blockchain Explained: How It Works and What You Need to Know)。SBF 可能因 Sui 的技術優勢（高吞吐量、低延遲）以及團隊背景而投資，類似於 Solana。

Sui 於 2023 年 5 月主網上線，截至 2025 年 5 月 7 日，市值超過 115 億美元，排名全球加密貨幣市值榜前 20。其技術特點包括高性能（每秒處理上萬筆交易）、低費用，使用 Move 編程語言支持動態資產和復雜智能合約，成爲高性能公鏈代表。其 TVL（總鎖倉價值）在 2025 年達 17.8 億美元，超越 Avalanche 等老牌公鏈。由於其創立團隊核心成員爲華人，因此也吸引了大量華人開發者，其開發效率顯著高於歐美團隊，Sui 的生態系統在 DeFi 和遊戲領域發展迅速。

Sui 被視爲下一代公鏈的潛在領頭羊，其團隊背景（來自 Meta Libra 的核心成員）賦予了其權威性。投資機構如 a16z、FTX Ventures 和 Coinbase Ventures 的支持進一步提升了其行業地位。Sui 的總供應量爲 100 億代幣，流通市值約 115 億美元，展現了市場對其未來的信心。

被迫「賣飛」數百倍，天妒英才還是圖樣圖森破？

2025 年年初，FTX 債權人 Sunil Kavuri 在 X 上發文指出，SUI 以 160 億美元的市值達到 5.20 美元，這意味着 FTX 在 2023 年 3 月以 9600 萬美元出售的 8.9 億枚 SUI 代幣現在價值 46 億美元。截止目前，盡管 SUI 代幣價格回落至 3.4 美元，但仍價值 30 億美元。

FTX 在申請破產幾個月後，於 2023 年將股份賣回給了 Sui 網路開發商 Mysten Labs。FTX Ventures 此前收購了這些股份，其中包括 Mysten Labs 的股權以及在 Mysten Labs 3 億美元 B 輪融資中投資 1.01 億美元後，於 2022 年購買 SUI 代幣的權利。這意味着 FTX Ventures 虧本出售了這些股份。

Sunil Kavuri 的發文讓人重新審視 SBF 的投資眼光。回過頭來看 FTX 當初的幾筆領投都具備超越時代的格局，但因爲 FTX 破產清算不得不低價出售，如今單項資產賣飛金額就數以億計。

2024 年 3 月，FTX 出售其在人工智能初創公司 Anthropic 中約三分之二的股份，這部分股份佔總股本的 8%，此次出售總額達 8.84 億美元，阿聯酋主權財富基金穆巴達拉旗下子公司 ATIC 將購買 FTX 所持 Anthropic 股份中的近 5 億美元。目前該股份估值約 30 億美元。

2024 年 4 月，FTX 以 64 美元的大幅折扣價格售出了多達 3000 萬個 SOL，總價值約爲 19 億美元，佔其所持有的 SOL 總量的三分之二，此舉吸引了 Galaxy Trading 和 Pantera Capital 等業內巨頭的關注。據彭博社報道，當時 Galaxy Trading 專門創建了一只價值 6.2 億美元的基金來收購 FTX 的折扣 SOL。按照當前 SOL 的價格 148 美元計算，該部分資產目前估值約 44 億美元。

2025 年 5 月 6 日，據金融時報報道，AI 代碼編輯器 Cursor 背後的公司 Anysphere 完成了一輪由 Thrive Capital 領投的 9 億美元融資，估值達到 90 億美元。FTX 曾是 Cursor 的種子輪投資方，但在破產清算後，其清算團隊將持有的 Cursor 股份以 20 萬美元出售，而這些股份如今價值已飆升至約 5 億美元......

FTX 清算期間回收了超過 140 億美元的資產，包括現金、數字資產和投資，但具體出售的資產和當時售價詳情未公開，現在回看恐怕賣飛金額要以百億美元爲單位。

SBF 的大起大落映射了加密貨幣行業的狂熱與脆弱。從押注高性能公鏈到 AI 賽道布局，其決策始終圍繞「有效利他主義」的宏大敘事，但最終因風控缺失與道德模糊墜入深淵。順着 SBF 超前的投資眼光看去，本輪 Sui 或許會像上一輪的 Solana 一樣大放異彩，展現了了行業對技術迭代與財富效應的永恆追逐。行業迭代的車輪在不斷翻滾前進，未來會有更多新興領域的湧現，而如何在一衆新興產品中尋找優質標的，則是投資者們永恆的課題。